阿霍用一条白绫,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颈(1 / 2)
板上钉钉的背叛,她对此无话可说,只是想死一个明白。裴玉照开始掘地三尺地找阿霍,打算把事情从头到尾地捋清楚,结果却不尽如人意。阿霍就同人间蒸发了一样,消失在长安城。她问遍了包括秋娘在内的所有人,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竟是约定好接走月奴的那一日。未免让人胆战心惊。她不安起来,恨不能拆了郑国公家的门楼,指着世子的鼻子要人。可没凭没据的不说,要真遇上买凶作恶的事情,阿霍还有命吗?若真出了事,他的阿娘阿姐又怎么能承受?她又急又气,想到乳妈,想到秋娘,简直愧对她们。她当然不甘心,把阿霍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,眼见是无望了,背在一面墙下偷偷掉眼泪。这时墙根下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,她吓了一跳,就要张口训斥。那人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朝着她连磕两个响头:“三娘子罚我吧——是我该千刀杀的,那日早上忘了喂马,下山的时候马就不肯走了。我原只是想牵着马到山脚下吃两口草,谁知一转头的功夫,那畜牲的人立即将月奴带走了。”这灰头土脸的小厮竟是阿霍。裴玉照不可置信地抬起头:“你说什么?他不是给月奴抬妾到府里了?”“这畜牲几时有这个好心?”阿霍摇了摇头,“月奴一直关在庄子里,我这些日子没回来,就是在那儿偷偷瞧是何一回事。三娘子不知道世子有多畜牲,每夜叫人画了鬼符儿贴月奴脸上,说是镇住月奴的命,他就能长命百岁了。”“什,什么!”这事的恶劣程度超出她的想象,“你仔细花了眼,那日我都见到了,月奴就坐那花轿上,柳花一样的小细唇,笑得轻快,我还能认错了不是?”阿霍恍然大悟:“那可不是月奴!世子的爷娘嫌她是个瘸腿的,担心过了晦气到府里,又舍不得他们老崔家的香火,特意找了个模样身量类似的姑娘坐花轿,说是盖头一盖,老天也认不出来。”待他讲清原委,裴玉照的脸色已经难看透了。她挥了挥手,示意阿霍起身,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番。说得又轻又细,却把阿霍吓了一跳:“三娘子,犯得着吗?”她怒火中烧,立即来了气,狠狠拽了一把阿霍外衣下的玉:“犯不着?仔细想想给你这块玉的人,就他们家这个要儿子不要脸皮的下作样。我竟不知她到底是发瘟疫病死了,还是根本没人给她治!”阿霍登时僵在了原地,错愕的神情里流出几分伤情:“三娘的意思是——”炙烤着大地的太阳渐渐落了山,到了晚间,她同沉见徴吃过饭,便借着到许娘老家祭祖的名义,单独同阿霍出去一趟:“妈妈给我奶大了,奉养她终老是必然的,我也合该尽尽孝心。”沉见徴冲冲站起身,心虚道:“我跟着主人去好了,夜深三更的,乡下小路不太平,我怕你们两个出点什么事来。”“听话。”裴玉照吓唬他,“你不听话我可就不要你了。”沉见徴没再强求,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开,照常把整个府邸料理得井井有条,一声不吭地睡下。至于后来的事,他就不能够知道了。
不知道他们在宵禁前,到了长安城郊的长生观。更不知道阿霍提早找来了那位自诩半仙的方术士。这时的天已经黑了,地上挂着一口冰凉的井,临水照出她的脸。一摸手全是漆黑的夜,只有带着寒气的月牙儿泛着光亮,与空空荡荡的井水对照,七月的天气里映出瘆人的寒意。那方术士却笑得眼没了缝走过去,朝她拜了一拜:“草民给郡主娘娘请安。”“嗳。”裴玉照笑了笑,身段放得低低的,“您是通着天上的神仙的,我这样的凡胎俗子怎敢叫您拜,何况我还有求与您。半仙放心了,事成之后,无有不给的!”“阿霍兄弟才还同我说明白。”方术士故作胸有成竹,“郡主娘娘不用多虑,您是有福之相,将来定是稳坐中宫生太子的命。”裴玉照故作忧虑:“唉,便是要嫁人的年纪了,我不好生养,以后嫁到宫里可如何是好啊!”“郡主娘娘大可放心,我都给你请示过子孙婆婆了。以后只管叫太子爷的妾室先一步生,生下来是儿子,便是她借了你的肚皮生的。若是女儿,便是她给郡主娘娘的儿子开了路,清一清便是。”裴玉照忍着恶心套话:“这法子能成?”“怎么不能?”他此时是王婆卖瓜,“郡主娘娘又不是没听过我的名声。”“我也是慕名而来。”裴玉照抿着唇,笑意藏在一片幽深的黑暗里,莫名有点生冷,“就那郑国公家,一连生了三个女儿,好不容易才见着儿子呢,听说都是托了您的鸿福。只是那三个女儿就这样病死了,会不会给世子爷的福气拖累坏?”裴玉照这话说得嗔怪,颇有质疑他的意思。方术士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,忙道:“嗳,这里面可有门道着,三个女儿一座山,便是她们给世子这个弟弟压得死死的,人一死,山塌了,世子爷这才能松口气。”裴玉照还是用那种揣测的语气问:“天底下几时还有这么巧的事,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同她们一样身子不好呀?”方术士笑了,谄媚道:“郡主有所不知了,前头这两姐儿确实是身子不好,没几岁就病死了。后来呢,这三姐儿身子好得不得了,只是偏不巧,世子爷当时发了瘟,被她克得死死的。”“她不也是发瘟死的吗?”方术士摆摆手:“她快把世子爷克死了,也没法,我就出了这么个主意,叫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用私刑给她打死了,嗳,这还不成事呢,必须得给她眼睛砸烂了,头骨砸碎了,不然冤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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