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节(1 / 4)
她不再劝,言尽于此,以后的福与祸,雾兰,你就自己尝去罢。
“今儿迎回来了佛,为表虔诚,我得去念会儿经。”
春愿径直朝前走,挥了挥手,淡淡撂下句话:“心里烦,今晚我在佛堂睡,别叫下人来打搅我。”
……
夜已深沉,四更的梆子声响了几下,府里各处门已经上了锁,几个侍卫牵着鬣狗,正在做最后的巡视。
偏院里黑黢黢的,很安静,惟有上房亮着微弱的光,时不时传来敲木鱼的咄咄声。
春愿跪在蒲团上,恭恭敬敬地给佛像磕了三个头,她不识字,不会照着念《金刚经》,便把经书一页页扯下来,扔进铜盆里烧了,如此,便算给那五个被杖毙的太监超度了。
她换了寝衣,刚准备去里间的炕上睡,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三声微弱的叩门声,紧接着,门被人轻轻地推开,一个男人如鬼魅般闪身进来了,他生的高大,穿着单薄的黑色夜行衣,越发勾勒出身材的强悍健硕,正是唐慎钰。
春愿一开始紧张得要命,待看清是大人后,她什么也没说,直接冲进他怀里,紧紧地抱住他的腰。
她心里害怕,觉着头顶似压着千万斤的石头似的,她还特别想哭想吐,想倾诉,可最后,她什么都没说,踮起脚尖,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。
唐慎钰会意,也什么都没说,默契地弯下腰,以便她能够得着。
“大人……”
春愿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,手扣住他的后脑勺,主动吻住他的唇。
唐慎钰晓得阿愿一个小姑娘,今儿又遭遇这么多事,估计有些承受不住了,他也什么话都没说,疯了似的吻她的唇,可又怕给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,于是,隔着衣裳吻她的肩膀,然后带着她进到里间,将她抱上了暖炕。
春愿平躺着,她怔怔地盯着房顶。
余光扫去,被子里钻进只舌面长满了“倒刺”的饿虎,朝着那猎物扑去,抓到猎物后,总要经过几番噬吞玩弄,才一口吃掉。
春愿怕自己发出声,直接用枕头盖住脸,等适应后才移开,房顶在晃,晃得厉害,她的蹆就像藤蔓缠绕大树,锁住大人的腰……
他们谁都不说话,贪婪着彼此的呼吸声。
良久后,鏖战总算停了。
春愿头枕在唐慎钰的肩窝,手攀上男人的脖子,慢慢平复着呼吸,将今晚府里发生的一切说给唐大人。
“害怕么?”唐慎钰吻了下她的头顶。
“怕。”春愿小声怯懦道:“今晚杖毙了五个人,我晓得本质不是因为我,可,可我总觉得和我脱不了干系。”
唐慎钰轻抚着女人的肩头,柔声道:“我就怕你瞎想,得到信儿后急忙赶来,暗中在府外等到了半夜,才敢进来找你,这种事以后会经常发生,习惯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春愿点点头,忽地,她又想起了裴肆,忙起来,胳膊撑在他胸膛,急着问:“今儿我走后,裴肆那小子没为难你吧?”
“呦,以前总是我挡在你前头,难得你开始维护我了。”唐慎钰笑着打趣:“果然皇帝跟前的红人就是不一样。”
“别打岔!”春愿拧了下他的下巴。
唐慎钰皱起眉:“那厮不好对付,百般套我的话,但我被糊弄过去了。”
春愿急道:“那他不会怀疑什么吧?会不会派人盯住府邸?他有没有发现你潜进来?”
“别慌。”唐慎钰搂住女人,冷笑了声:“首辅和御史台几位重臣找皇帝说话,他忙着和郭太后商讨应付对策,又急着请皇帝回宫,我暂时还没发现府邸跟前有任何异动。”
春愿松了半口气,忽又紧张起来,上半身趴在男人身上,紧张道:“雾兰赐给他做对食了,我是不能再信任这丫头了。”
“这也是我今晚急着找你的原因之一。”唐慎钰摩挲着女人的背,安抚着她,柔声道:“上次咱们见面后,我就着手给你找能教你念书识字的心腹。”
“找到了?”春愿面上一喜。
“嗯。”唐慎钰点了点头:“这个人叫邵俞。”他指头在女人背上写这个名字,“如果说我在京都能放心的把性命交给谁,邵俞就是其中之一,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老葛的故事?”
“记得。”春愿应了声,她嫌痒,把男人的手从她背上推开。
唐慎钰似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,蹙眉道:“邵俞家贫,十六岁时找了些门路,进宫做了太监,他是个至纯至孝的人,当年为了给老娘治病,曾求到老葛跟前,谁知病才治到一半,忽然就发了丹凤之变,老葛受到牵连,被打入了诏狱。邵俞心思极细敏,发现年少的我也在暗中营救老葛,便求到我跟前,我俩一里一外,相互配合着,将老葛偷龙转凤救了出来。因有这过命的交情和共同要守的秘密,这些年我俩一直互有往来,他一听到宫里有动静,就想法给我传递机密,帮了好多次大忙呢。
因着他在宫里不方便,我便暗中替他照顾老娘、寡嫂和两个侄儿,四年前替他扶老娘的灵柩上山,他算欠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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