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裂的小舟(1 / 2)
碎裂的小舟
深红色的酒液一滑进高脚杯,馥郁的香气就袅袅婷婷、含羞带怯地向她抻过来。
成先生,这是我们的一点小礼物。
水蓝色长发的餐厅侍者又恭敬地为坐在秦杏对面的成不衍斟好了酒:
祝您和这位女士用餐愉快。
侍者胸前那枚象征着人造人身份的胸针闪烁起来,他微微一躬身,脚下一转,随即端着托盘走远了。
看来在那位手下工作,还能收获些意外之喜呢。
她端起那杯酒,轻轻嗅了嗅,扑鼻的果香教人未饮便已微醺,或许我可以考虑毕业之后和你做同事。
秦杏的调侃似乎令成不衍竖立的瞳孔更窄了些,他微笑着解释道:
战斗班的每一届毕业生都会被抢破头,给出的待遇只会好不会差,杏没必要现在就定下来。
我只是随口一说。怎么?你不欢迎我来做你的同事吗?
当然不是。如果你坚持要来,我非常愿意把你招揽到我们的小组里来。
真的吗?希望我工作搞得一团糟的时候,你可以对我留点情面。
高脚杯的杯脚被他手心的温度捂热了,成不衍的一双眼完全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去。
你不会出岔子的,如果你在我的小组里,你不用担心任何事。
餐厅的中心舞台慢慢升起来,人造人少女的歌声曼妙而多情:
所谓刺激性事件带着辣味,爱的小舟已在生活中撞碎
这应当是一首根据地球时代诗歌改编成的歌曲,秦杏并不知道它的来源,然而还没等她查询一二,就被隔壁桌那对情侣的求婚场面吸引了注意力。
这倒是我第一次看到求婚的场景。
秦杏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,显然还是食物对她更具魅力,她轻轻搅拌起面前的那碗汤羹,舀上一勺橘红色的汤汁。喜用水果进行调味的盎缇菜肴偏甜,初尝时觉得味道古怪,但稍作品味后便觉得那是别有风味。
我见过太多次了,现在只觉得这是个非常没有意义的仪式。
我以为你会喜欢。抱歉,这实在是刻板偏见。
因为我有瓦埃勒的血统吗?成不衍浑不在意地笑了笑,其实我倒是因为这个才不感兴趣的。
秦杏的勺子停在碗沿上。
为什么呢?
舞台上的歌者还在唱那首歌:
我与你已经两讫何必细细开列,彼此间的伤痛委屈所受的罪
杏可能对瓦埃勒的恋爱脑有所耳闻,实际的状况有过之而无不及,我的父亲就是瓦埃勒,他自从对我的母亲一见钟情之后,每一日都会她求爱,每一年都会向她求婚。
他在窗下为我的母亲弹琴,风雨无阻,哪怕头破血流他也会来。
他声音中的微妙变化似乎令她想要说些什么,但或许还是因为她不擅长安慰,最后依旧什么也没有说。她慢慢伸出手去,刚要安抚性地碰碰他,便被他立即紧紧攥住。
深灰色的竖瞳里只倒映着她一人,像是熊熊烈火下滚烫的灰烬。成不衍也只是闭口不言,秦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看世界上多么肃穆静寂,黑夜用星星的贡品围住了天宇
她在歌声里眨了眨眼,我现在住的宿舍在27层,安保极其完善,恐怕没人能在我的窗下弹琴。
他立刻明白她的言下之意,略略松开了她被他紧紧攥住的那只手,转移了话题:
杏在盎缇还住得习惯吗?这里的食物和利沃维坦很不一样,吃得惯吗?
在利沃维坦时我只吃得起豆子,到了盎缇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这里的食物,总的来说,都很适应。
预计今后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战斗班都不会离开盎缇了,你可以开始期待盎缇的春天了。
你这又是靠以公谋私得来的消息?看来我得把成为你的同事这件事好好提上日程了。
成不衍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,微笑着解释:
这段时间局势比较稳定,战斗班自然也不会到处跑。
军部似乎前段时间很忙,我以为又有什么大事。
其实也确实是有那么一件大事,不过他顿了一顿,声音适当地柔和了许多。
我听说你最近在做心理辅导,这是关于秦樟他们的,你可以听吗?
她看着高脚杯里深红色的酒液,抬起头朝他笑了笑:
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?倒把我衬得好像什么懵懂无知的小女孩。
秦杏拿起左手边的叉子,银色的叉齿深深陷进不知名的精致糕点里,脆弱的酥皮七零八落地散落下来,和流淌出的金黄色馅料在瓷盘里惺惺相惜。她的语气寻常:
既然我不是小女孩,那当然可以听。
你知道,秦樟、秦珩父子是因和反银河联盟分子进行军火交易所以被逮捕的。
是,但是秦樟好像一直没有被收监。
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,其实军部抓到了秦樟,而他之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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